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老旧的房子，那里还保留着儿时最纯真、最朴实、最美好的东西。尽管随着时间的流逝，有时会使人淡忘一些记忆，但有时又会使人铭记一些东西，像我对老房子的记忆，就像陈年老酒一样越老越醇香，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记忆深处，这应该就是怀旧的情结吧！

   阳春三月，我与同事一道赏油菜花，来到乡下一片油菜地，恰巧有一排老房子坐落其中，房后竹林郁郁葱葱，桃花李花镶嵌其间；房前及左右全是油菜，花开时节一片金黄，把老房子衬托的生机盎然。由于许久无人行走，土路上都长满了杂草。

   我们沿着长满杂草的小路来到老房子前，这原是四户人家群聚的地方。最典型的是中间一户人家，老房是小四合院，中间一个小天井，这应该是客家人的建筑风格，说明这家主人最早是从外地移民到此落地生根的。因为按照客家人的居住习惯，房子的正中间一定要有一个天井，在客家人眼里，住宅如果没有天井，就像人没有口鼻，不能呼吸。因此，客家建筑中，无论建筑大小，都必有天井存在。天井，就其字面意义而言，就是要接纳来自上天的雨露。正如俗语所说：“风在天井的上端，水在天井的下端，他们汇合了‘风水的神奇，天井是风水的象征。”所以天井被看作是财禄的象征，以养生气，体现阴阳交合之美。

  乡下人家，每家每户的房子都一座座摆成一排，近看感到房子摆放没有顺序，可远看，房子显得整整齐齐，错落有致。此情此景，我与好友悄声说着所感所悟。我站在大门中，望着老房子出了神，思绪牵回我儿时居住的老房子，左邻右舍几家人围着小天井而居。当大家空闲时，便会登门拜访近邻，特别是晚饭过后，大伙总会搬着自家的凳子出来，坐在各自的家门口，谈天说地，极为热闹。

   回到现实，随着脱贫攻坚工作的深入开展，居住在乡下的农户逐渐向镇所在地集中迁移，听说这四户人家陆续搬往了集中安置点。往日充满欢声笑语的老房子，如今已人去房空，冷冷清清，满院荒草萋萋。这是很多乡村村落在城镇化进程里不可避免的阵痛，但也遗留下了这一片落寞和寂寥的村落。刹那间，记忆中的影像在我眼前慢慢浮现。门前那棵老皂角树还在，树下大人们正在谈天说地，无拘无束的笑声在这古老的村庄上空回荡。记忆里的那些岁月是如此的纯真和美好。我仿佛又看到了从家家户户的门缝中透出的，在夜幕下显得璀璨无比的灯光......

   世事变迁，如今的老房子依然寂静地躺在乡村的怀抱里打瞌睡了，任凭风雨雷电的洗礼，她仍氤氲着泥土芬芳。来，或不来，她在那里，典雅，肃清，安乐，平静。雨打屋瓦，杂草丛生，却也只会增添幽然感，而没有杂乱。这小村庄也并不妩媚妖娆，却是那般自然淳朴。在时间的长河中，伫立在荒草缝隙里，慢慢变老。

   站在老房子前，望着那棵已经见证了老房子兴衰的老皂角树，不由得让人感叹时光流逝，岁月无情。只有这棵老皂角树在无声地传递着老房子的历史。

   作者：周晓云  摄影：谢小利 2019.4.8